纪年刻

第十二章 解雨臣说他想吃糖

自从回到了北京后，解雨臣也不提要给人酬劳的事情了，而张起灵也不提了。

反倒是跟着解雨臣把斗里的东西，亲自给吴三省送去了长沙的盘口。

 

 

“黑面神，要不要陪我回一趟老宅啊？”从吴三省长沙的盘口出来。

靠在车门上，解雨臣冲跟在后面的张起灵这么问了一句。

后者没有犹豫，默默点了点头。算是答应了。

 

 

解家在长沙的老宅子，解雨臣已经好多年没来过了。只是在这里留了几个伙计，在这里打扫着卫生。

里面的陈设几乎都是爷爷去世的样子。

 

 

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解雨臣童年的记忆，比如小时候在墙上两身高留下的刻痕。

“黑面神，你应该对这里不会很陌生吧？”

 

这次张起灵没有在沉默，只是环顾了一圈后，回了这么一句“应该。”

说完转过头，和解雨臣四目相对，扔下一句“好像..救过你。”

 

 

解雨臣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，但他觉得逗张起灵除外。

“是吗？原来小时候我被绑架，是你救我这件事，你还记得啊？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喊你黑面神啊？毕竟辈分比较大。”

 

 

皱皱眉，没再说话，张起灵只是照例，往旁边一坐，然后抬头望天。

似乎不打算再继续聊下去，但解雨臣倒是有这个兴趣。

 

 

追上去用手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，道“所以你是张叔叔呢？还是张哥哥呢？”

 

 

记忆在此刻复苏，好像张起灵又想起，多年前，在自己怀里的奶团子软乎乎的叫自己哥哥。

“哥哥。”

 

 

其实按照张起灵的性格，这种无聊的玩笑，他不会开，但偏偏他就是回答了。

解雨臣似乎也有有些意外，只是笑了一下，然后挥手让伙计们都下去。

 

 

然后推开原本属于解九爷的房间门。里面依旧充满着古朴的味道，虽然多年未曾有人居住，但因为有人打扫的缘故。

 

 

所以没有一些老房子会有的霉味，一开门就能看见解九爷的牌位。

 

 

张起灵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解雨臣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。

但他依旧没说话，只是走上前去，和解雨臣并肩站在一起。

 

 

低着脑袋的人，似乎是感觉到了站在身边的阴影。

缓缓开口道“爷爷还在的时候，没人能看得出来解家有问题，就算是解连环死了。可后来...那时候八岁的我，如果不是二爷出面，别说解家了，恐怕就是我解雨臣，也站不到今天。”

 

 

张起灵不会安慰人，他也知道，解雨臣不需要被人安慰。

伸手拍了拍解雨臣背，然后继续听人说下去。

 

 

“那时候我还有人疼，还是外人羡慕的解家小少爷。是过继给解连环的孩子，是未来要接管解家的人。”

轻声细语的阐述着过去，解雨臣手上也不闲着。

 

 

拿起桌上的香点燃，给解九爷上香。

然后继续道“那时候过年，我可以有吃不完的糖，放不完的烟火，可后来我所做的一切，似乎都变味了。为了扛起解家。”

 

 

听到“糖”，张起灵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掌，好像小时候自己也这么被人赠予过一颗糖。

那时候的糖纸总是五颜六色的，但其实味道都是一样的。

 

 

现在还能记得大概是酸甜的口感，张起灵时不时也会怀念一下。

站在正前方的解雨臣，似乎是发泄完了。

 

 

对着解九爷的灵位鞠躬，低声道“爷爷，如果你在天有灵，会对我做得这一切满意吗？”

说完解雨臣转过身来，面对到张起灵的时候，低落的情绪早已收敛。

 

 

扬了扬下巴，示意张起灵和他一起出去。

张起灵习惯性走在后面，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解九爷的牌位。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。

 

 

两人没有在长沙继续停留，而是第二天就回到了北京。

前脚刚到，后脚黑瞎子就过来了。

 

 

“哑巴，你还在这里呢？花儿爷，这几天不在北京啊？好不容易回来了，我有事找你。”

解雨臣知道，这家伙是为了酬劳来的，虽然他解雨臣不差钱。

 

 

但既然张起灵都说了，这家伙有钱不用管，那自己自然也不用多管，不过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执着的。没想到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。

 

 

“这不是黑爷吗？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，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？”

这头的黑瞎子话还没说呢，就被张起灵给一下给拽了出去。

 

 

“哎哎哎，我说哑巴咋回事啊这是，干嘛干嘛。”

“你带钱了吗？借给我。”

 

 

对于张起灵要借钱这件事，黑瞎子表示非常奇怪。

想着哎哟，这人也有世俗的欲望了？也想要尝尝人间烟火了？

 

 

“说，你买点啥，我请客。”

摇摇头，张起灵转头看了眼屋里，道“解雨臣说他想吃糖。”